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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28日 (三) 06:41的最新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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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琐忆
初二(5)班 陈珍

一 新生入学
一九六四年九月,还满脸稚气的我们戴着红领巾、怀着梦想走进了附中校门。
记得新生入学那天,天气很好。学校门口热热闹闹的,“欢迎新同学”的横幅挂在门口,老师和学长们忙着接待新同学。报到后,一位女老师和一位大姐姐帮忙提着我的行李把我送到寝室,找到了我的床位又帮我把行李放好在行李架上。第一次离开家体验住校生活,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学,我心里有点空空的。那时,我们睡的是分上下铺的辘架床,两架、两架床并在一起。我看了看我床头贴着的名字——下铺,当然是我;上铺,哦... “李锡玲”,她是谁呢,我心里想着,再看看并靠在一起的另一架床头边上贴着的名字,啊...“曲娜”,我禁不住叫了出来,对送我过来的老师说,我小学曾经有一位共处过半年的同班同学也叫“曲娜”, 会是她吗?老师马上安慰我说“很可能呀,你有一个相识的伙伴啦。”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附中的老师真好,多么善解人意呀!后来,曲娜来了,果然真的是她!我甭提多高兴了。晚上,我们就把蚊帐口对口打通用夹子夹住,唧唧喳喳地说着悄悄话。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虽然后来她远渡重洋了,我还是常常想起她。
二 丰富多彩的附中生活
附中生活开始啦——每天早上天还没亮起床号就吹响了,接着是集合出操跑步、早读、早餐、上课------。我们每天有八节课,其中第一节至第六节上文化课(语文、代数、英语、生物、政治、地理、音乐之类的),第七、八节课除了每周一次的劳动课、兴趣小组活动课外(好像还有一次科技活动课?),其他基本上是自由活动课了,晚上还有两节晚自习,是专门做功课和复习的时间。
每到自由活动课时,同学们就按照自己的爱好,三三两两一起,或参加体育活动,或到图书馆借课外书阅读,或在教室做功课(但通常都会遭到驱赶),或打扫个人卫生,或到唯一的石牌商店购物 ……。这段时间里,操场上最热闹了,大大小小的操场上总是活跃着参加各项活动的人群。逢有各类球赛,操场上就更热闹啦,有时下课铃响了比赛还在继续,为了肚子免遭其罪,大家又端着饭碗围着赛场观看,欢叫声不断------。
附中的体育活动开展得很活跃,所以,《运动员进行曲》也为我们大家所熟知。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谁首先发现了“新大陆”——中午下课时,只要学校广播里播放这个曲子,午饭食堂里就有豆腐吃!于是,同学们给这曲子起了一个“雅名”——“豆腐歌”。
那时,每班有一块菜地,还有上交蔬菜的任务。在劳动中,我们学会了如何种菜、如何造肥(有机肥)和施肥,为了让菜地肥沃一点,我们还常常跑到华师大里面去寻找垃圾肥。在劳动委员陈志福、李锡玲的带领下,我们班的蔬菜还种得不错呢。记得有一次要给菜浇粪水,可是粪勺不够,李锡玲就带头用双手代勺来浇,我们不好意思旁观,也动起手来。可是等到浇完菜去洗手,那手上的味怎么也洗不掉。回到宿舍以后,我想,用我的中华香皂洗一下子肯定就没事了,谁知道那味更难闻了------ 臭与香混合在一起,已被扭曲的香混合着一股无名的臭,说不出的怪臭夹持着莫名的香------,足足洗过好几天的衣服以后,那怪臭才离我而去。为这事,我暗暗后悔了好几天呢。
兴趣小组活动课就更有趣了。同学们按着自己的爱好或特长参加到各个小组去。孙杰昭是管乐队的;刘冀东、景晓穗、唐忠诚等是田径队的;黄江畔是舞蹈队的;王梅梅、曲娜、赖苗和我是射击队的(我还参加过歌唱队)------。每到兴趣活动日,大家就到各自的活动小组接受培训,射击队的就在操场上进行射击训练。多么乏味的训练,“把枪放下、卧倒、调整姿势、枪托抵肩、瞄准、调整呼吸、屏气、击发”,一遍又一遍地按照指令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为的是赢得老师的认可而给予我们实弹射击的机会------我们在生物楼旁的空地打气枪、在教室前面小操场的最边角(三角区地带)打小口径步枪,有时也到华师的靶场打大步枪(叫五七还是三七什么的),实弹射击常常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我还通过考核获得了“广州市少年射击手”称号呢。工作后,一次单位里组织射击比赛,我获得第一名,洋洋得意之时就想起了附中所给予我的------
每个学期,我们还有一周时间参加农忙劳动、体验农村生活或到学校小工厂劳动。记得第一次快要下乡了,体育课老师让我们练习蹲着走,说是为训练割稻子作准备。同学们训练以后个个小腿痛得龇牙咧嘴,走路像瘸子一瘸一拐的,老师告诉我们不要紧的,疼痛两三天就消失,训练过到下乡时就不会疼了。谁知道下乡割稻子时是弯着腰走路而不是蹲着走的,疼的不是一个地方!结果原来训练过的地方用不上,大家直呼上当,但也无法补救了,只得忍着让没练过的部位再另外痛一遍啰------
第二次下乡是春天中耕的时候,要给稻禾耘田。因为田里会有水,可能有蚂蟥,我们都有点害怕,特别是女生(据说“蚂蟥永不会死!”)。老师给我们打气,教了我们几招。果然,我第一天下田时,老师的招数就派上用场了。我们分开跟着各自的农户户主去到他们的水田里,在农民的指导下,我很快就学会如何耘田了,正低头弯腰干着,突然觉得脚趾间痒痒的接着有点痛,我的神经马上紧张起来,赶紧提起脚一看,一条花斑斑的胖乎乎的蚂蟥正咬着我的脚趾缝处!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但马上努力使自己平静:“不怕,有招呢”,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按着老师教的出招,“第一步,向蚂蟥身上吐口水”——无效!“第二步,用手轻轻的拍它一下”——依然无效!!“如果不行就连续拍打三下,保证------”——还是无效!!!这时,我已经“弹尽粮绝”,“哇”的一声哭起来了。“怎么啦?”正在不远处的户主大婶一边问一边赶紧走过来,到了跟前,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啊,无事的,唔使惊”,她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抓住蚂蟥一拽,拉掉了!接着把我扶到田埂边坐下,可是血还在流!她随手在旁边扯了一把草,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吐出来,敷在我的脚上。不一会儿,血止住了。这时,我才破涕为笑了,心想,在农村,还是农民的“招”比较灵。后来,在男生们的感染下(他们拿盐腌蚂蟥,用小棍穿蚂蟥,研究和破解蚂蟥不死的传说,研究青蛙的血是如何被蚂蟥吸干的),我也不那么怕蚂蟥了,有时候也敢给蚂蟥反肚子呢。 寒、暑假里,学校少先队大队部常常组织我们开展课外体验社会生活和做好事活动。记得有一次寒假里,组织到中山五路百货商店服务,当义务售货员,同学们踊跃的报名参加,我也参加了。我所服务的柜台是卖牙膏、毛巾和香皂的,我们小心翼翼的核对物品价格,计算收费金额,盘点货物,干得津津有味------
学校还组织我们进行国防军事训练和比赛,那可是比较艰苦的项目:长跑、翻越障碍、抬担架、攀越渡河(池塘)------,我个子小,只有担当作为伤病人员的重任由大个子同学抬着跑。 ……
三  附中老师点滴
附中的老师教学严谨,教书育人,没有师道尊严,这是他们留给我最深的印象.
张贵和老师是我们在附中的第一任班主任——初一(五)班班主任,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他任我们班主任时,刚从华师毕业两年。也许因为年轻像个大哥哥,他与班上的男生处得很好,课堂的气氛通常也比较活跃。记得有一次,老师讲解孔子(孟子?我也不知,惭愧!请新苗改正)的“温故而知新也”时,讲到人类就是通过不断的总结、提高来认识世界的,过去以为原子是最小的物质结构了,所以称之为原子,后来才发现原子原来是由电子和原子核组成的,这才是物质的最小结构。这时候,史楠飞同学要求发言并和老师争执起来,说要用斧子把这些所谓的最小东西劈开------,全班同学都大笑起来。一方面,我们为史楠飞的勇敢和思想的开拓而欢呼(当然,我们最佩服的是他敢当面顶撞老师,真是太勇敢了),另一方面,我们为老师并没有用粗暴的态度压抑学生的思维而喝彩(老师虽然脸红耳赤,却依然面带微笑)。
杜延龄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头发虽已花白但身体依然朗健,她对我们严格要求又谆谆教导的情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她告诉我们学数学要从概念入手,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找出我们作业或测验中的错误在课堂上加以剖析并给予正确的指引,对同一类型的数学题她教给我们多种解题方法并教导我们要学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些教导,使我在日后的成长——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中都受益匪浅。
任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开始是梁老师(miss梁),后来她生孩子休假去了。来了一位老教师(teacher岑),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的像位老先生,他自我介绍道:“我的英语很准确------,我在美国留过学------”,同学们竟然大笑起来------,哎,老师的普通话实在不咋的,他的英语能准确吗?没等我们回过神来,老师那朗朗的标准发音已经让我们折服,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正是附中打下的英语基础,让我至今有时还津津乐道。
四 我眼里的我班同学
先说说我的同桌。附中同学中我的第一位同桌是王元林。记得刚开学时,老师让同学们互相自我介绍。我的同桌自我介绍以后接着说,“因为我妈妈看见我小时候喜欢玩积木,也就是玩木木,三个字重新组合一下,就变成王元林了。”我听了心里一乐,哈,怪不得是个“玩木木”,我看他还蛮像“小铃铛”呢,短短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和不算小的嘴巴,笑起来“咯咯、咯咯”的,特逗。这时,我联想起了小学参加夏令营时一位男孩向大家所作的自我介绍真想放声大笑:“轮子本来应该是圆的,可是我爸爸姓方,这样,轮子变成方的,所以我就叫方轮了” (但那是在课堂上,我不能也不敢大笑的,只好强忍着)。王元林不会说广州话,可是他很虚心好学,经常向我讨教。有时我问他什么事,他就喜欢用广州话来回答:“唔知、唔知------”,可是我不管怎样听来听去,都是“母鸡、母鸡------”。 邵满伦是我的另一位同桌。刚开始坐到一起,我看她写字觉得别扭,歪歪扭扭的,就像三四年级学生(我们那时觉得自己已经是中学生,可看不上小学生呢)。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她会用左手写字!而且那字写得比用右手写的漂亮多了!“啊,你怎么会用左手写字?”我好奇地问道。“是啊,我原来一直是用左手写字,到了四五年级爸爸妈妈才要我改过来。”这时,我对大人们的专横有点为邵满伦愤愤不平了,为什么要改过来呢,照原来那样不是挺好的吗?很多年以后,我也为人之母了,当我看见儿子第一次拿起笔来涂鸦用的是左手时,赶紧要他纠正,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姚佑根,我的又一位同桌,大家管他叫“小咬”,我那时也不知道他如何得来的“雅号”,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笑笑的,怎么会“咬”什么呢。他虽然喜欢笑,可是争论起问题来也脸红脖子粗的。姚佑根那时也属于小个子(因为我是小个子,总是坐在第一排,所以我的同桌自然也高不到哪去了),没想到20多年后同学聚会再见面时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他竟然长高到差不多有一米八O的样子耶。
好啦,说说其他同学了,还是先讲讲男生吧。
一些男生们是比较懒的,他们不愿自己洗衣服,总是留到周末一大书包背回家去。有时候衣服换完了不够周转,只好从换下来的脏衣服中选一件不太脏的反过来穿(汗衫T恤之类)。一天下午活动课时间,天突然下起雨来,我们都赶紧往宿舍里收衣服。但突然发现奇怪了,一些男生怎么倒往外晾衣服呢。啊,原来他们是借雨水让老天爷帮他们洗衣服呢,多么聪明的懒人啊!
史楠飞,白白胖胖的,园园的脸上长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总爱眯缝着,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只剩一条缝了。记得有一年冬天到了,同学们都换上了冬装,可史楠飞还穿着一件单薄的旧军衣,虽然他个头算比较大,但毕竟是大人的衣服穿在小孩身上还是显得空空荡荡,老师和同学都很担心怕他会冻感冒,关切地问道:“史楠飞,你冷不冷啊?”“不、不、不、冷、冷、冷”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后来他告诉我们,他是在跟他爸爸比赛锻炼意志呢。打那以后,我真从心眼里佩服他了。
孙杰昭,班长?中队长?记不清了,反正绝对是班里的小帅哥,除了个头高、长得帅、学习好,还是学校管乐队里的,好像也是什么田径队的,总之,在我眼中他是全能的------。听说滑翔学校来招生啦,他又成为了招生的重点对象!还听说招考老师都为他的肺活量之大感到吃惊呢(大概是在管乐队里“吹”出来的吧),我们正为自己将有一位准飞行员同学而骄傲时,突然又说因为耳朵还是什么检查通不过,去不成了,唉,真是让人遗憾死了。
陈志福是我们班上最憨厚的一个人。他最经典的故事是有一次下午上课迟到了,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他在门口声音响亮地报告迟到,老师问,“去哪啦?”,他大声地报告说 “冲凉” !理所当然地引来了全班的哄堂大笑 ------
好了,该说说女同学啦。
景晓穗,可以说是班上女生中的豪杰——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了,可以用一个“大”字把她概括吧:大大的个头、大大的嗓门、大大咧咧的性格,哪里有她出现,那里就会响起一片笑声。她常常像一个新闻发布官一样,发布着各种各样很具权威性的新闻或消息,我和几个小不点儿们总是老老实实地洗耳恭听。
延奇南,大理论家和大文学家,她看过的书可真多,肚子里的故事是一箩一箩的,说出来的理论是一套一套的。有一回她告诉我们,她爸爸买回一些鸡蛋,很多是坏的,她妈妈批评他不会选。后来妈妈也买回一些鸡蛋,也有好些是坏的,于是她爸爸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说完哈哈大笑,我们也一起大笑起来------
徐小桔,一个文静而又有点腼腆的女孩,温文尔雅,和她在一起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面对一潭静静的湖水,平和而清澈,又像一湾涓涓溪流,欢快而流畅------。一天,我应邀到她家去玩,结果发现她们家里的姊妹全是女孩子,“五朵金花”!噢,难怪呢,原来是在百花园里薰出来的,我心里这样想。后来,我们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王梅梅,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说话快、做事快、眼睛也眨巴得快,说话时还带着手势,一副果断、坚决的架势------,真是天生的领导者。------
哎呀,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好几页了,但仍有意犹未竟之感------可是若再不停下就来不及发稿啦,我只好停下笔来------
附中的老师和同学在我眼中都是优秀的,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和特点展示着自己并影响着周围的人------;
附中留给我们的太多太多了,实在不可能一一道来,这里所提及的,只是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
总之,在我的记忆中,附中的生活是多姿多彩而令人难忘的,在那里,我们得到了德、智、体的全面发展------
当人们总在为中国教育寻找出路、围绕素质教育问题争论不休时,有时我会想:附中给予我们的不正是素质教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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